四、英国的工、农、商及交通
                                       马  蔚
    这个题目太大了。初一看，象是一个在英国生活了28年的经济专家在给英国的经济与发展号脉了。语文老师时常告诫我们，题目越大越难写得好。这话对极。但若无“写得好”的要求，题目却是越大越容易写的。讲一句“小”而“实”的话，常常比说十句“大”而“空”的话还要难上十倍，这就是我要选一个大话题说说的原因了。
  1．工商
  英国曾经以“世界工厂”的美名而誉满全球。它借助坚船利炮帮助自己的工厂将先进的产品打入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可如今英国的工厂显然衰落了。利物浦曾经是一个世界闻名的港口，既是一个重要的货物集散地，又是飞机出世前外国人到达英国的第一站，因此工业和商业也是比较发达的。现在这里所保留的一些上世纪初建起的高大厂房，就见证着利物浦工业昔日的辉煌。可这些高大厂房有不少已年久失修，你如果发现窗户上有一块玻璃没有灰尘，就表明那一块可能在许多年前就已经不存在了。有些工厂门口都长着较高的草，没有被踩踏的痕迹，估计是空置多年，还没找到新主人。那么有没有还在一如既往地兴旺发达着的工厂呢？也许有，但没能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其实不光是利物浦。曼城作为英国早期重要的工业城市，蒸汽机的发源地，二战期间同时又是其主要的军火生产基地，故而受到德国空军过度的喜爱。照理说，曼城工业基础实力雄厚，现代工业也应领军全国。可我穷二十天之力，踏遍市中心，又借参观宝威体育-（中国）科技公司及各类城市教育中心之机，乘车在周边转悠多次，竟未找着一家工厂，也不知英国人都将工厂藏于何处了。但有一天，我们乘车从曼城前往爱丁堡的路上，终于发现一家工厂。一位同行的看见了，立即喊到，快拿照相机，拍下来，带回去让大家知道，英国也有阴暗面，居然还在冒着白烟！明摆着污染环境嘛！
    由于英国的许多工厂用我们国人的术语来描述，叫做“关停并转”了，从而导致商店货架上的许多物品，都来自“洋人”的国家。在玩具、纺织品、小工艺品等方面，我们中国成为英国大量“洋货”的供应基地。看到一件衣服off掉25%后25.99镑，折算成人民币近400元。产地“made in China”。可那质地在国内多说点也就值一百多块，巨大的差价到底是被精明的中国厂家赚了，还是被狡猾的英国商家赚了，就不是我们这些只会说“大话”和“空话”的人所能判断的了。
    英国贵的可不只是纺织品，书照样贵得吓人。新华书店50元的书我们已经觉得够贵了，因为同样的书到了某些书城一打折，只剩一半。可到了英国，那么厚的书你用15镑买到，我会十分佩服地说：真能呀你！怎么便宜货都被你给捞着了？
    造纸属于高消耗、重污染行业。若是国内的造纸行业也达到英国的排污标准；造纸工人和印刷工人享受同样的劳动保护并得到同样的报酬；作者每千字拿一样的稿酬；没有盗版；那么中国的书会卖到什么价格？这需要用“小”而“实”的话来精细描述，不在大话、空话之列，自然不属本文解释范围。
    至于音像制品，由于原价太高，估计英国人也不堪重负。为吸引顾客，许多商店门口都有降价广告。off  70%，三分之一的价格都不到了，跳楼大甩买，7镑两张，要不要？还嫌贵？那你莫非是come from China？
一比较，就知道中国的东西确实是便宜。去英国时乘新加坡航空公司的航班，空姐会讲中文，一年到头往返于伦敦、上海、新加坡三地，对英国比较熟悉。我问，到英国买什么东西最便宜？回答：英国没有便宜的啦，相对新加坡不便宜！但英国的巧克力很好吃。要买便宜货？可以开一辆汽车回家啦，假如不要关税的话。
    到英国后，发现汽车是便宜。据导游介绍，英国6万多英镑的车，国内能卖到200万人民币。可由于英国汽车的方向盘都在右边，买回来也不好开，所以我就只能买巧克力了，况且巧克力比汽车还要便宜！
虽然国内的商品价格比国外要低得多，但有些商品的质量还没达到让老外们信任的程度。我们看到一把16个功能的瑞士军刀卖49.99英镑，可有人说，另一家商店20个功能的瑞士军刀只卖5英镑，大伙儿赶紧走过去一看，原来那把5英镑的“瑞士军刀”made in China！其实两把小刀消耗的资源应该差不多，可价格却相差十倍。为什么我们有技术将飞船送上天，却不能造出一把质量高一点的水果刀呢？我们缺少的到底是什么？做老师的用什么方式可以将国人目前缺少的东西补充给我们的学生，让我们的下一代能够用同样的资源制造出比别人更多、更好的产品？这个问题似乎又不能用大话解释了，打住！
    在英国购物，需要付17.5%的税。若是外国人，凭护照可要求商店开退税单，到机场出关时申请退税。手续对我们不懂英语的人来说实在太麻烦。若是到机场的免税商店购物，则可直接免去这部分税额。于是我们将为数不多的“胖子”（即英镑，用普通话念“胖子”英国人一听就懂）节省下来带到机场去消费。用十几个胖子换一瓶香水，以为讨了17.5%的便宜。可与人家在外面买的东西一比较，却发现还贵了4个胖子！原来机场先将商品价格提高百分之三、四十，然后再给你免去17.5 %税，偷偷宰你一刀还不让你觉得疼。英国人不傻，傻的是我们这些既想免税又不会说英语的老外！下次你们到英国时想不想也犯回傻呀？
    2．农业
    说畜牧业似乎比讲农业更合适些。
    因为我们所看到的农民只长草不种粮，到处到有马、牛、羊。由于畜牧业十分发达，因此相对于英国人的购买力而言，英国的牛奶、牛肉还是很便宜的。印象中，疯牛病的创始人就是英国。若是发生疯牛病，必须将牛杀死、焚烧，政府会给农民补贴。上个世纪90年代的疯牛病，使英国因此而损失了2亿多英镑。在这方面倒是值得我们学习。国内也有动物患传染病死亡的，可农民有时将病死的动物卖给某些黑心的饭店老板，或是某个不守法的肉联厂。因为农民就那么个觉悟，你能指望他们为口蹄疫、禽流感之类的问题承担全部损失吗？
    说到禽流感，还有个小插曲。在英国期间，虽然看不懂电视，却也坚持每天看三四个小时，权当是看没文字说明的小人书。一天电视宝威体育-（中国）科技公司中反复听到“China”，画面是一些穿防护服的人员在逮鸡，但那些穿防护服的怎么看也不象中国人。估计是拿别国的画面来讲中国有禽流感。第二天上网，国内三大网站都报导中国目前没有发现禽流感。可接下来的几天，电视台还锲而不舍地天天播，好象是不将中国整出点禽流感出来势不罢休的样子。一定是老英又在使用“妖魔化中国”的伎俩了。一个星期以后，国内发现禽流感。不要以为老英偶尔也会先见之明，其实不然。充其量只能说，在这次运用瞎猫撞击死老鼠的实践活动中，老英水平发挥超常。如此而已。
    英国的农民不仅不长粮，而且还不种菜，因此培训处的老师介绍说，我们吃的蔬菜、水果大多是进口货。既然是进口的，自然比较稀罕，若是觉得吃得不够理想，就请马马虎虎点啦！
    于是，我们也就很自觉地能马虎，则马虎了。虽然心里明白，在“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的形势之下，我们本该是“最讲认真”的！
    这种马虎，还表现在连皮啃苹果上。在家吃苹果，无论多着急，也得削好了皮再吃。不是皮难吃，而是怕农药。可有同学说，英国的苹果农药不会超标，进口时他们会检验的。你看老外不也在连皮啃么？――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对了，是“西方的月亮比中国的圆”。典型的崇洋媚外！
    说中国人天生的崇洋媚外，显然有污蔑的嫌疑。其实只要国内的产品能给国人以信心，干吗要媚外？可在经历了毒奶粉、毒大米、毒火腿、毒食用油、毒……之后，人们即使是吃没毒的东西都有些揣揣然，对苹果这类明明白白喷着农药的水果还连皮吃岂不真的犯傻了？等到二十年后，英国人在自已家里吃苹果都削皮，到了中国就放心地连皮啃，看有谁还崇洋媚外！
    值得庆幸的是，现在就已经有许多人不崇洋媚外了。比方说，你有证据能证明英国的苹果上农药不超标呢？不能证明？那咱们就有理由怀疑英国的苹果上可能存在比农药更危险的物质。于是有些同学决定削了皮再吃，没小刀，就用牙齿削。那厚度，还有什么有害物质不能清理干净呢？
    英国的农民不种粮，自然免去了割稻之苦，但也有比较繁重的割草任务。路边上常常可以看到他们将割好的草一捆捆地包扎得整整齐齐。翻译介绍说，这些草都将被送到工厂加工成肥料，再运回来。因此英国的化肥使用量很少。有时假想，如果英国也象国内一样建大量的化肥厂，不管种什么都洒化肥，然后再象中国的农民烧桔杆一样将草全部烧光，那么十年之后，英国的天还能象现在这般蓝，地还能象现在这般绿吗？
    中国的农民苦，化肥、农药的价格又特别高。我们真的就没有办法减少一点化肥和农药的使用量，以此降低种田的成本，防止土地硬化，减少环境污染，避免有益的动物因食用含剧毒农药的植物而死亡，同时也保证了人类的食品安全？做到这一点，真的就要比万千学子十二年寒窗苦读，千军万马挤上高考独木桥的艰辛还要困难吗？
唉！稍不留神就会提几个过于严肃的问题，使得一篇本该写得轻松一点的文章变得不伦不类。下不为例！
    3．交通
    英国的交通网络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就基本成型。我们常走的不少路面也经历了半个多世纪的风吹雨打。道路不算很宽，道路的设施也不先进。尤其是红绿灯，大多是极老式的，只有红、黄、绿三种指示灯。没有表示方向的箭头，也没有时间显示。为了指挥好交通，只好增加信号灯的数量。乘车时，在一个十字路口数了一下，共竖了十二根指示灯杆，每个灯杆三个指示灯，那就有三十六盏灯，真的难为了司机们。当时就突生奇想：东西的质量高了，其实也未必就是好事。这红绿灯若是用了几十年还不坏，也真够麻烦的。市政厅说换掉吧，老百性骂你浪费纳税人的钱财；不换吧，老外又骂，真是个守财奴，典型的英国式保守、落后！里外不光堂。若是一年一坏，工厂不断提供新产品，可以拉动内需，增加就业机会；市政厅年年更换，不断为民办实事；老百姓也欢迎，街头巷尾，一年一个新气象！
    路面虽不宽，但还算结实，很少看到帮公路打补丁的。或许是多年前打补丁时的泥土已被雨水冲得干干净净，因此汽车开过，没有灰尘。曼城在英国，属于一个比较脏的城市，街上打扫卫生的很少，因此有些路段上树叶、废纸、烟头特别多。刚到曼城不久，乘车时看到路边草地上有一个纯净水瓶，十几天后偶然又看到它，也不知现在是否还在。不光地没人扫，草也没人锄。我们宝威体育-（中国）科技公司围墙外树林子里原先有些杂草，创建那会儿按要求拔得一根不剩，树叶子也扫得干干净净。一眼望去，十分平滑，赏心悦目，远远就能闻到一股泥土的香味；可英国的政府部门显然缺乏号召力，无法动员城市居民上街锄草，因此道路两侧，凡是有土的地方，都是杂草丛生，一片郁郁葱葱，十分抢眼，视觉效果当然欠佳。唯一的好处就是，下雨时，泥土不会随着雨水流到路面上；起风时空气中少了一些尘土；阳光之下，空气中多了一些氧气。
    英国的汽车特别多，加上道路不宽，因此交通很拥挤。到爱丁堡时，有一段路面汽车排成一条长龙，我们的司机比较“机伶”，拐上一条绿颜色的路面长驱直入，畅通无阻。正诧异那些开小车的为何不学着也伶利点儿，导游介绍道，这条绿色通路只允许中巴和大巴行驶，小车禁止通行。与人开玩笑时说，这英国人也真是的，就为了多剥削一点剩余劳动价值，犯得着急呼呼地赶着乘大巴的劳动人民先走吗？资本家可以迟到，工人阶级因为堵车晚一会儿上班就不行么？
    虽然不存心对爱丁堡政府的做法给予正面的评价，但后来在其他城市，一直没见着这样的“绿色通道”。作为大巴的一名常客，却也多少有些遗憾。